月子中心“跑路”并非新鲜事。记者梳理媒体报道发现,近年来,武汉、重庆、成都、福州等城市至少有百余家月子中心突然关门“跑路”,有的单店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元。法德东恒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蓝天彬表示,从以往案例看,部分机构在“跑路”前低价揽客,收割“最后一波”,随后突然关门,须紧盯“资产转移”“资金抽离”等情况。
多位月子中心从业者认为,要想保证服务质量,维护好口碑,一方面靠行业自律,一方面需要外部监管,但目前这两方面的约束力均不足。“我们这里有行业协会,但发挥作用有限。”一位从业者说。
还有资深从业者坦言,目前月子中心没有直接归口管理的政府部门,仅与卫健部门主管的妇幼保健协会有过联系,有些地方的市场监督管理部门会做些工作,但总体上讲,来自部门的监管效力不足。“我们也尝试过自主制定月嫂操作规范、机构管理流程等,倡导业界加强规范化建设,但收效甚微。”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母婴保健法》第四条规定: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主管全国母婴保健工作,根据不同地区情况提出分级分类指导原则,并对全国母婴保健工作实施监督管理。
但业内人士表示,相关条款规范的对象主要是医疗保健机构,而市面上不少月子中心并不属于医疗保健机构。
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刘林平长期跟踪研究家政服务业劳动者群体,他告诉记者,作为一种新业态,月子中心是生活服务和医疗保健服务之间的交叉领域,不同的月子中心之间,提供的服务差异较大,有的月子中心高度专业化,其人员、设备甚至能够媲美医院妇产科,有的仅提供住宿、餐食等基本生活照料服务,要想明确统一的监管机构、推行统一的质量标准,并非易事。
专家介绍,目前,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多按“非禁即入”要求,JJB竞技宝注册将其经营范围登记为“母婴生活护理(不含医疗服务)”,也有登记为家政服务业机构的。按照“谁审批,谁监管”的原则,同一家月子中心内的不同服务项目,分属对应部门监管。
“如果月子中心有《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》,其从事的医疗保健活动,就属于卫健部门监管范围。”广东-诺丁汉高级金融研究院院长陈蕴哲说,“不能把问题想简单了,认为设立一个专责部门就能解决问题,应当更好地考量政府与市场的关系,推动政府监管、企业自觉、行业自律、社会监督协同共治,发挥合力。”
受访专家认为,在推动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的背景下,须重视爱家连锁月子中心等“爆雷”带来的负面效应,提高产后保健等生育医疗服务水平,积极纾解孕产妇家庭特别是初次生育青年人群的担忧情绪。
谭文浩建议各地举一反三,全面排查辖区月子中心金融风险,可设立第三方资金监管账户,控制月子中心的预付费规模,并加大随机抽查力度,提升月子中心的财务规范化水平,切实保障消费者的合法权益。
“住家月嫂无论一单几个月,完成一单才能结算薪资,中介公司还要抽成30%,这类不合理的行规也应有所调整。”刘林平认为,爱家“爆雷”可能引发“连锁反应”,推动月子中心市场加快分化、出清,需加强监测,及时处置风险苗头。
前述衢州爱家生鲜供应商表示,已经在网上看到部分爱家客户收到了退款,爱家拖欠供应商货款虽然是商业纠纷,但金额也不小,期盼纾困政策能考虑到供应商。“我们给爱家供货的蔬菜,来自8家本地农户,钱收不回来,我们给农户结算资金也面临难题。”
对于“爆雷”反映出消费者风险认知能力不足的问题,南京财经大学财税治理研究院院长朱军建议,对于月子中心、养老院等事关“一老一小”大额消费的重点领域,宜通过大数据、舆情监测等手段,建立健全经营风险预警机制。对于持续以明显低于成本价开展经营的主体,JJB竞技宝注册须及时干预或公示;对相关失信主体,也应加大公示和综合惩戒力度。
业内人士建议,加快完善法律法规,创新月子中心监管模式,出台有约束力的行业规范标准,推动市场秩序回稳、生态净化,在增加公办普惠性照护资源的同时,引导民办月子中心分类发展,多元化满足育龄妇女需求,多措并举提振育龄青年“生育安全感”。